我们真的还会讲故事吗?“手撕鬼子” “烂片” “神剧”充斥荧幕。9月20日,五位讲故事的人:止庵、老六(张立宪)、史航、张悦然、文铮齐聚论坛,与读者分享了自己对故事的理解,以及他们讲故事的方法。
对于故事的未来,用“悲从中来”“绝望”来形容。作为一名出版人、作家,我认为,今天的故事叙事已经逐渐趋同。他以看电影举例,我们观影的乐趣正在逐渐丧失,因为一切电影情节,都存在一种可预知性。电影必须要在两个小时之内把一个完整故事结构讲完,包括商业制、明星制。“假如我今天要拍一个电影,电影名叫《卧底神探》,最大谜底谁是卧底神探,当你看到电影海报上主演是刘德华,你就知道不管刘德华他一开始多么老实、笨、蠢,最后他就是卧底神探。”
在我看来,讲好一个故事关键在两点:技巧和合理性。一位法国戏剧家曾总结了故事的36种模式。看了那么多电影,编了那么多故事后,实际上还在这36种模式中打转。“故事是不是已经讲完了?”故事讲完了,怎么讲就显得很重要。另一方面,今天对于黄继光、邱少云之争,人们没有质疑道理的可信性,而是质疑故事的可信性。这也提醒了我们,让故事合理性做得更好一些。
这种对故事的绝望感,让自己在工作中多了一些清醒。这些清醒就是:故事比道理更好,道理是乏味的,但是故事是可以跟你拥抱在一起的。
对此,作家止庵的看法相同,“情节的东西永远是我们生活中的一种有魅力的东西,它永远它胜于道理。我设想一个人永远在那讲道理的话,大家可能就没有人听了。”
著述颇丰的止庵在现场向读者讲述了他童年所经历的一个“前阅读时代”。那个时候没有书可看,人们通过手抄和口述的方法留住故事。止庵把那个时代称为“最后一个讲故事的时代”。止庵认为,纸质不再匮乏的的今天,故事却从我们的生活中慢慢消失掉了。
青年作家张悦然以自身经验为例,对当代作家的创作进行了反思。她认为,一些年轻写作者,会在一段时期内,不甘心只做一个讲故事的人。很多的写作者会太去强调怎么去讲这个故事,或者太强调是我在讲这个故事,从而忽略了故事本身。她认为,写作者首先要做的,就是能够把一个故事讲好,“这应该是一个作家的基本功”。
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教授文铮认为,讲故事的人和作家不是一码事,“我们缺乏纯粹讲故事的人,我们这个时代作家很多,讲故事的人很少。”他介绍了一套意大利故事丛书。丛书由意大利最受欢迎的作家、《海上钢琴师》的作者巴里科主编。巴里科邀请了十多位世界知名的小说家,用现代语言对《李尔王》《伊利亚特》《约婚夫妇》等文学经典进行改编。丛书于1999年在意大利出版,之后常年占据意大利青少年读物排行榜第一名。《留住故事》系列丛书已经译成中文,主要译者为文铮,第一辑五本将由世纪文景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