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左右两侧有张大千题识及书款。题识一:安西榆林窟吉祥天女像,辛巳十一月蜀人张大千爰橅。钤“张爰之印”白文方印,“大千”朱文方印。题识二:此五代时归义军节度使曹议金功德窟壁画,已开北宋风气之先,粤中罗氏所藏武虞部(武宗元)朝元仙仗图卷可证也。款识:大千居士题记。钤“爰”白文方印,“大千”朱文方印。
《神女图》作于1945年。画中神女一手托寿桃,另一手自然伸展,衣带随风飘举,具有丰富的动势。此幅作品是张大千自敦煌归来之后所作,此女体态丰腴,雍容华贵,形象已带有明显的敦煌印记,一改大千之前取法于明清诸家的病态美人的形态,在笔触上潇洒磅礴,画风上高雅富丽,表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健康之美。叶浅予曾评价,张大千的唐装仕女,造型上已渗有敦煌供养人的仪容,用笔则仿吴道子的飞动飘逸,已超越了明人情调,向唐人追踪而去。款识:石湖仁兄方家正之,乙酉冬日蜀郡张大千爰。钤“张爰之印”“大千居士”两印,左下有朱文“大风堂”印。
《水墨观音》创作于1944年,画一观音大士坐在草团上,全部墨描。右下角有作者题署:“甲申九月,清信弟子内江张大千谨为益廷社长兄造观世音菩萨一躯。丹青宠佑,供养虔心,美意延年,俾寿而康。”下钤白文“张爰”、朱文“大千居士”两印。
院藏这几幅观音天女画像,无一不展现了大千在描述“女神”时对“神”气质的把握,无论他将“神”的容貌身姿描绘的多么美丽动人,丝毫都不会影响到“神”光辉圣洁、庄严的形象。这是他塑造的另类的一种美,不食人间烟火,超越凡世的大爱之美。尤其是在我们看过他世俗之美淋漓尽致的表达过后,更加的体会到他对于“女神”之美的克制及充满信仰的艺术尺度。
世俗化的美艳
一方面是大千对于圣洁庄严的“女神”有着精到的表现,一方面,他对于世俗之美又有着独出机杼的表达,他在传统仕女画上达到了一种极致,在总结前人基础上,揉入了自己丰富的感性经验。不得不说,张大千是位非常注重世俗享受的人,他一点也不吝啬对于美人的表现。对于美的追求,他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笔下仕女大多气质高雅,或妩媚,或娇嗔,或慵懒,或清气,我们可一窥他的世俗生活中所喜美女的样子。他画中美人的一颦一笑,都带了热烈的情感,仿佛能看到美人眼波流转,朱唇微启,似在轻声低语。这全因着他对女人太过于了解而产生的艺术魅力,他的多情与风流使得他的艺术充满着活力。
大千早期仕女画学唐寅、改琦、费丹旭一路,表现形式为明清以来那种削瘦、病态、柔弱之美。敦煌之行后他笔下仕女形象有较大变化:体态更为健美,体量改小巧而变高大。张大千曾撰长文论述敦煌对于现代画坛的十点影响。其中有“画女性舍病态而取健美”。在人物形象方面,他很注重眼睛的刻画和表达。他曾说,“尤其画仕女,要怎样才能使画中人顾盼生姿”“总是像含情脉脉的望着你”。对此他有一个体会“传神的关键是在瞳仁的位置,就是视线的方向要对正面”。在服装纹饰方面,素材除来自张大千遍览古代绘画中背临的一些旧稿子,受敦煌壁画藻井图案影响比较深。但需要提醒的是,他的服饰纹样接受的因素是多样性的,不单是敦煌壁画影响。
张大千早年随张善孖在日本学习织染,对于织物非常熟悉,对服饰的纹理,色彩原理有深刻的认识,这在他描绘衣纹样式、色彩表达上有着重要的作用。并且,除在日本留学经历之外,张大千多次去过日本,比如应日本古董商人之约去日本做书画鉴定,1935年的蜜月之行以及多次赴日与山田小姐的一段情缘等,诸多经历使得他对日本文化非常熟悉,绘画中受日本浮世绘的影响也就存在。《仕女拥衾图》便是大千日本绘画风格的一幅作品。看大千1941年前的仕女画,以《琐窗诗意图》为例。这幅创作于1940年的作品,画幅中对衣物,织物有着诸多描述,绘画衣物点缀鲜艳而别致,纹样处理自然华丽,质感细腻,但这时还并未受敦煌影响。
《柳荫仕女图》作于1939年。1938年,张大千从北平侵华日军魔掌中逃出,经香港转桂林后再入川,次年携家人借居青城山时作此画。画中美人于柳荫下倚山石而立,温雅柔弱。描绘美人面部时,他承袭唐代的三白画法,将额头、鼻子和下巴处留白,并以红润的脸颊陪衬,使得脸孔的轮廓线条分明。美人面色粉嫩,肌肤吹弹可破,神态娇羞,温婉可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幅画作右上角钤“摩登戒体”印。“摩登戒体”即晚晴民国时期的月份牌广告画,它是因彩色印刷技术的传入而风靡一时,这种广告画与中国传统仕女画性质相仿。此时期张大千学明清诸家,纤弱美的同时,借鉴了月份牌美女的画法,有着很强的时代气息。他的这种借鉴,并未受月份牌商品画的低俗因素影响,而是为他的高雅清丽的美人增添了一种时髦的气息。题识:“社散寻常燕子飞,流萤都上野人衣。轻罗小扇依稀是,银河星辰近日非。己卯春青城山中张大千”。题跋右上角钤有 “摩登戒体”印,下钤白文、朱文方印各一:“张爰私印”“蜀客”,画面左下角有“大风堂”印。
与此相类似的,还有《琐窗词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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