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首届紫金京昆艺术群英会的闭幕大戏,由施夏明和单雯主演的昆剧《醉心花》将于17日在南京人民大会堂上演。省昆打造的这部原创作品堪称“大胆”,将在昆曲舞台上再现莎翁经典,用东方古老的戏曲形式讲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外经典的交融,让观众对这部戏充满了期待。
《醉心花》的出炉,是台湾制作人林恺的创意。昨天,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说,“400年前,汤显祖、莎士比亚两位戏剧大师相继逝世。今年,全国很多戏曲院团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上演‘汤莎会’,向大师致敬。我当时就萌发了一个念头,如果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背景移换到古代中国,对原著进行东方化、古典化、戏曲化改编,这样的创新一定会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带着如此大胆的念头,林恺在大陆遍寻伯乐。最终,省昆院长李鸿良成了他的知音。对于创新,李鸿良并不陌生。今年的伦敦设计节“南京周”期间,他参与演出的《邯郸梦》就是一次大胆的创新尝试。剧中,原汁原味的昆曲与《麦克白》《李尔王》等莎翁经典巧妙嫁接,让二者实现了跨时空对话。因此,对于《醉心花》的创意,李鸿良很是赞赏,“传承与创新缺一不可,两条腿走路,才能走得更好、更远。《醉心花》的创新不是‘莽撞’的,它是在严格遵循曲牌格式的基础上进行适度的创新创造,在实践中张扬昆曲程式之美。”
对于创新,《醉心花》导演李小平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创新不是革命。我在和演员说戏时,也是希望他们在情绪上、而不仅仅是样式上有所变化。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讲好一个故事,而不是做一个标识,喊一句口号。昆曲终究是昆曲,不必为了创新而去创新。”
说到故事,就不能不提该剧编剧罗周。作为“曹禺奖”最年轻的获得者,罗周素有“天才编剧”之称。饶是如此,她这次在剧本创作上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她并不认为《醉心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简单复制,“我们都在说东西方对话,但对话的价值不在相似,在于差异。其实,我们并不需要用昆曲来证明,我们东方的戏曲也可以演绎一个西方的故事。那样它的价值就削弱了。所以,这是昆曲的《醉心花》,而不是昆曲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希望用东方的方式、用昆曲的方式、用中国人理解爱和仇恨的方式,去演绎仇恨双方的家庭中,一对年轻人的爱情悲剧和悲剧中所绽放出来的生命的光彩。”
因此,《醉心花》没有脑洞大开,让罗密欧穿越时空爱上杜丽娘,也没有让昆曲演员挑战饰演卷发、大鼻子的西方人物角色,剧本仍是较为传统的四折戏串成小全本的形式,填词、谱曲也都秉持着昆曲的规范与古朴。这场跨时空“对话”里,东西方文化不再是两个对立的主体,而是互为彼此,糅合相融。
导演、编剧觉得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对演员来说又何尝不是?此次,演惯了东方公子的施夏明将出演“罗密欧”,这个和以往都不同的角色。“导演不想把它排成才子佳人戏,我是赞同的。排戏过程中,导演在做角色分析时就更多地以原著精神和西方戏剧的哲学性作为解释,这对我来说在理解人物、塑造人物的方面有很大的帮助,避免落回我所擅长的、熟悉的才子佳人戏的演绎模式。”施夏明说,“如何将一个全盘西化的故事,搬到东方的舞台上演,还能毫无违和感。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功课。我们会用东方的优雅,西方的故事,来说一段现代人能够完全理解的情感。”
回归昆曲体系演绎西方经典,让施夏明和单雯对传统与创新有了更深理解,“丰厚扎实的传统积累是创新的艺术根基,在不改变昆曲最本质的审美品格的基础上,一切美的、好的表现手法都可以借鉴和尝试。”
对于这部即将和观众见面的作品,李小平用“寻找”来形容当下的心境,“我们是在寻找昆曲这种古老的艺术载体有没有更多元的当代的艺术语境。我不敢说一定会给它一条很明确的路,但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们就希望给大家留下一部可供共同记忆留存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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